第36章 巧言令色（1/1）

送走了老榆树，真儿心中满是疑问：“他真的不会做恶吗？他和凡人生的孩子是人还是妖？”

肖遥答道：“修炼成妖的条件是很苛刻的，大部分妖还是珍惜机会想要继续修炼成仙。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妖需要捉妖师去捉，再说真正道行深的妖他们根本惹不起。

有些心术不正的捉妖师会豢养自己能控制的妖怪四处作恶，再出面收服，赚取酬金。他既然不愿屈服而被重伤，也算是有道德的妖。

至于他和凡人的孩子，自然是人，外表和凡人的孩子无异。或许能继承什么天赋，要看孩子自己的造化。”

真儿不禁感慨：“妖怪也挺可怜的，脱离了原本的生活，硬要挤入凡人的生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。”

阿桂不以为然：“轮得到你可怜？他们可是天地的宠儿，受到启示，具有参透大道的能力。”

“什么叫参透？鱼生来就会游泳却不能教会我游泳。所以鱼不是真的会游泳，而本身就是水的一部分。对妖怪来说，他们的出路并非是参透大道，而是成为大道本身。”

“区区凡人，你懂什么？”

“我是不懂，或许你们这些神仙懂吧。我就不明白，树木花草、飞禽走兽本都有自己的生活，你们这些神仙为什么非要去打扰？告诉他们，肉煮熟了更美味，穿衣服才能显出自己个性，应该修族谱，血亲之间不能通婚。用自己的道理逼迫他人审视自己的生活也是一种暴力吧！”

“这不正是你一直在做的事儿吗？女子为什么一定要和男子一样工作？树为什么要像人一样四处行走？巧言令色不过是哄骗他人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！”

真儿感受到了阿桂的震怒，不好再说什么。肖遥在一旁无所适从。顿时四周陷入死寂。

最后还是肖遥打破僵局，他对真儿说：“凡人会说话，但是并不能完整说出内心所想。将说的东西写到纸面上，又会丢失一大截意思。这世上确实有些东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。”

真儿只好借坡下驴，说：“我确实有些词不达意，冒犯神仙的地方还请见谅。”

阿桂不置可否，起身离开。真儿和阿桂紧随其后。

真儿没有回客栈，而是去了菌香园。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，终于等到平姑出门了，便把她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，说：“你母亲大概是不愿意让你继承家业的，你还是趁着她对你有几分愧疚，多要些嫁妆吧，让她把培育菌种的方法传授给你。”

“我就知道会是这样。需要我的时候哄骗我晚几年出嫁，现在怕我和她儿子抢家产又一脚想把我踢开！我也种了十几年的蘑菇了，方法还要她教？只要能获得菌丝，弄些牛粪、稻草，掌握好湿度温度就可以了。”

“其实你就算出嫁了也可以继续种蘑菇。世上有成千上万种蘑菇，你只要培育出菌香园没有的品种，一定能占领一席之地。”

“这正是她恶毒的地方。一心想让我远嫁，就怕将来抢了她的生意。”平姑拿出一个陶罐给真儿，“这是我培育的菌种，你拿去吧。原木砍花法培育蘑菇时间长，产出不稳定，要大量伐木。我家可不是用的这种方法。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。你能不能种出蘑菇，看缘分吧。”

真儿不再说什么，拿着菌种回了客栈。她想着要不要去找阿桂解释一下，毕竟相识一场，不要在分别的时候生了嫌隙。

走到阿桂门口，真儿始终不能下定决心敲门，心里想着要说的话：“我不觉得我说错了什么，只不过是说了自己的看法。他不同意反驳我就是了，为什么要生气？不管是作为神仙还是男人都太小气了。可是确实让他不高兴了，总要说点什么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