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5章 迷案（4）（1/1）

叶小鱼忍不住低声道，“大人，看起来孙公子也不是对蔓儿没好感嘛。”

安墨离将一碟花生推到她面前，“好好剥你的花生，别说话。”

叶小鱼忙闭上嘴，专心地剥起了花生。

没听到安墨离让停下的信号，洛易又继续问道，“蔓儿姑娘为人如何？”

“蔓儿的模样虽不是倾国倾城，倒也是小家碧玉，而且温温柔柔的，也挺讨人喜欢，之前也有大爷想纳她为妾或是做填房，但蔓儿都没同意，结果也就不了了之了。”

洛易像看到了曙光，问到了曾经对蔓儿有意的二人，一个是广善堂的二掌柜覃寿才，一个是开染布坊的佘员外。

班主一走，洛易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叶小鱼他们那桌。

“大人，之前小鱼姑娘不是说孙公子是服了药物才不能动弹，覃寿才可是广善堂的二掌柜，要弄到能让人不能动弹的草药可是轻而易举之事，而且班主也说了，他到现在还对蔓儿姑娘念念不忘，会不会是蔓儿姑娘为了要杀孙公子，利用覃寿才对她的感情，联手将孙公子给杀了？”

安墨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，“她杀人的动机呢？”

洛易没有半点迟疑，“因爱生恨，开染布坊的佘员外要纳她为妾，她不愿意，广善堂的二掌柜要娶她做填房，她也不愿意，非要进孙府去当个歌伎，那说明什么，不就说明她是真心喜欢孙公子嘛，但后来她发现孙公子对她并没有那种意思，而且马上就要迎娶夫人，自己算是彻底没戏了，干脆心一横，把孙公子给杀了。”

叶小鱼也停下了剥花生的动作，“洛大哥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，给孙公子服有麻醉作用的药是为了不让他动弹，方便行事，鞭打孙公子是为了报复他之前对自己的虐待，这些都可以说得过去，但她为何要将孙公子的嘴角切开，弄成微笑的样子？”

这个洛易倒是没有想过，随口道，“可能是恨他只有苦闷的时候才去找她，而且每次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。”

听到这个说法，安墨离觉得挺新鲜，不管是不是这种可能，他们也要去走访一趟，安墨离才起身，叶小鱼就着急了，“大人，东西还没吃完呢。”

安墨离头也不回，脚下的步子反而加快，叶小鱼见状，也没多想，把桌上的坚果花生全都装进了腰间的布袋，这才小跑着跟了上去。

广善堂离勾栏瓦舍并不远，他们三人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就到了药铺门前，说明了来历之后，覃寿才接待了他们。

看到四十出岁，其貌不扬的覃寿才，叶小鱼似乎能理解蔓儿的选择。

听说安墨离他们是来调查他与蔓儿之间的关系，覃寿才忙道，“这些都是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了，草民第一次见到蔓儿姑娘的时候，就喜欢上了她，虽然蔓儿姑娘拒绝了草民，但草民那时还心存幻想，但自从知道她要进孙府，草民就不再想这事了，不久隔壁的黄大婶给草民介绍了西义坊一家杂货铺的姑娘，草民觉得姑娘不错，也就把婚事给定下来了，连日子都已经选好了，就是这个月的十六，而且自从蔓儿姑娘进了孙府，草民就没有再见过她，不信的话，大人也可以问问我们店里的伙计。”

覃寿才的说法，很快也得到了证实，覃寿才确是要与西义坊一位姓石的姑娘成亲，他的左邻右居都知道这件事。

洛易陷入了困惑，不是覃寿才，就更不可能是开染布坊的佘员外，自从佘员外被蔓儿姑娘拒绝后，转身就买了牡丹班一个叫湘儿姑娘，像他这种见异思迁的男人，更不可能会为了蔓儿杀人，所以他也不可能是同谋。

刚才查到的这条线索，就这么断了，安墨离也再次冥思苦想。

叶小鱼边梳理边道，“孙大人虽有杀孙公子的动机，但他没有作案时间，而且孙公子身上的鞭伤也不是从他房里找的鞭子造成的；蔓儿看似也有杀孙公子的动机，但她一有时间证人，二凭她一人之力，也不可能完成所有犯案过程；孙夫人一没有杀人动机，二她有时间证人，也不像是她；而管家既没有杀人动机，也没有杀人时间，出事的那段时间，孙府的下人都有看到他，该问的人都问过了，还是没有新的发现，要是孙大人同意解剖孙公子的尸体，我们还会有新的线索。”

洛易回应她道，“孙大人那么固执，要他松了这个口，根本就不可能。”

一直沉默的安墨离开了口，“我们漏掉了一个人。”

“谁？”叶小鱼和洛易异口同声地道。

“孙家小姐孙瑶。”

洛易这才想起孙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，“不过大人，听说孙家的这位小姐与她哥哥的关系不怎么样，怕是也问不出什么。”

叶小鱼却赞成道，“没有新的线索，孙大人又不同意解剖孙公子的尸体，现在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，问一问孙家小姐也无妨，她怎么说也是跟孙公子一个屋檐长大的，知道的情况再怎么也给我们知道的多。”

叶小鱼的话虽糙，但也不无她的道理，就算问不出什么，至少也没有漏掉相关的人员。

在孙府的侧厅，叶小鱼见到孙家小姐孙瑶。

孙瑶的皮肤白皙，五官立体，也是美人一个，引得叶小鱼频频注目，安墨离看她如此失态，连连清咳了几声，叶小鱼这才收回了目光。

对于自己与兄长的关系，孙瑶也没有掩饰，直言道，“民女与大哥自幼丧母，父亲对我们又管教严厉，我们那时还小，自然就抱团取暖，不过也仅此而已，长大后大家也不再需要彼此，渐渐地，关系也就生疏了，因为民女的婚期也快到了，最近一段时间，民女早早就休息了，昨夜也是用过晚膳后，民女就回屋了，一直到了卯时才知道大哥被杀的消息。”

安墨离找到了疑点，“你说你与孙公子的关系一般，但小柳子说孙公子起先并不同意这门亲事，是因为你的原因，他才答应下来。”

孙瑶依旧垂着眼帘，“民女与大哥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，大哥看似是为了民女而同意与姜家小姐的婚事，但其实是因为娘亲，大哥答应过娘亲，要好好地替她看着民女出嫁，为了实现对娘亲的诺言，大哥才同意了他的亲事。”

孙瑶绝口否认自己与孙弘元的关系要好，这也大出安墨离的意外，但看她的反应，也不像在说谎，该问的已经问了，这时玲珑阁送衣服过来，安墨离一行也就此离开。

一出孙府，洛易遗憾地道，“这趟算是白跑了，还是没有什么线索。”

叶小鱼却道，“也不全是，洛大哥你有没有发现，孙小姐跟孙公子长得并不像。”

洛易的脑海中浮现出孙公子的死状，“孙公子死的时候，他的脸虽不算是面目全非，但多少也变了形，一张变了形的脸，跟一张正常的脸，这怎么对比。”

“五官还是可以看得出来，孙小姐的五官比孙公子的要好看，就像大人一样，双眼深邃，鼻梁又直又挺，怎么看都好看。”

叶小鱼无心称赞的话，让安墨离心中一喜，这个叶小鱼总算开窍了，连说话都进步了不少。

洛易虽是个粗人，但也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，他压根就没仔细打量孙小姐，不过叶小鱼提到关于安墨离的部分，他倒是认同，但他想了想，还是道，“兄妹俩长得不像的多了去，这也不奇怪，就像是父子也不一定长得像，我跟我爹长得就不像。”

叶小鱼也想到了她爹叶老四，他们父女俩长得也不像，还是洛大哥说得对，正走着，她忽然闻到一股香味，猛得抬起头，看到了全味斋的招牌，马上乐得嘴角直往上提。

“大人，这里离大理寺还有好长一段路，不如我们先歇会脚吧？”

洛易怎么能不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，“小鱼姑娘，不是已经吃过午膳了吗？你还吃了两碗，这才多大一会，你怎么又饿了？”

叶小鱼眨了眨眼，“那可是一个时辰之前的事了，而且刚才又费脑力又费体力的，吃得再多也消化得差不多了。”

洛易才要继续，安墨离却开了口，“本官有点渴了，进去喝杯茶吧。”

没等洛易反应过来，安墨离已经背抄着手，率先进入了全味斋。

洛易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再仔细地看了看顶上的招牌，没错啊，上面写的就是全味斋三个字，全味斋不是卖烤鸭的地方吗？什么时候改成茶馆了？

看着叶小鱼也乐滋滋地进去，洛易也不用做他法了，也跟着进了全味斋。

三人才刚坐下，就听到楼上传来冷青的声音，“你们怎么也来了？”

叶小鱼抢先回答，“大人渴了，进来喝杯茶，冷大哥你呢，又来吃烤鸭了？”

冷青边下楼梯边道，“有几个朋友第一次来京城，没吃过京城的烤鸭，我就特意来订个位置，不过来烤鸭店喝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，小鱼，该不会是你嘴馋了，故意找借口忽悠你家大人进来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