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7章 合作（7）（1/1）

安墨离正式接手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件事，便是请旨进行兵部密库查看相关卷宗，比起如今京城里的人人自危，杨泰只想让他尽快抓到凶手，自然允了他。

安墨离很快进入了密室，看到了关于骆驼堡战役的卷宗，但卷宗上只有寥寥几行字，只是记录了战役的前因和伤亡情况，跟洛易打听到的差不多，并没有更多的信息，而且字里行间都是对肖石的指责。

就连洛易看了都忍不住道，“这个卷宗写得也太敷衍了，完全是应付了事，这撰写人定是了解到国君对此役的好恶，为了讨好上司，才如此行事。”

在朝中这种情况彼彼都是，安墨离已是见怪不怪，只是唯一记载骆驼堡战役的只有这份卷宗，但很显然他们无法从上面得到更多的信息。

“其实也不一定，要不从地方志上找找，我们代县的文先生负责撰写代县的地方志，我看到里面写的内容可多了，不少都是代县发生过的大事，骆驼堡战役那么惨烈，地方志上应该会有记载，就算没有记载，撰写的先生应该多少也了解一些详情。”

叶小鱼的话提醒了安墨离，通常撰写地方志的人并不是朝中官员，而是地方上有些名气的文人乡坤，他们笔下的骆驼堡战役，可能有所不同。

安墨离马人派人前往骆驼堡所在的殷县。

消息也要等上几日，在这期间凶手很有可能再次行凶，安墨离想找当时参与对抗东慎国的北军将领进行了解，他们查找了相关的卷宗。

叶小鱼找到了北军人事调动卷宗，“翼军都尉蒋雷因失察导致了骆驼堡惨剧的发生，念其以往的战功，仅受二十军杖，撤其翼军都尉之职，前往胡州守边，以继续报效国家；而长史韩有信、兵曹孙照二人因失察之过，各领二十军杖，取消二人军职；别将林豹因觉察肖石的计谋有功，且在翼军多年，表现一向突出， 现任其为代理翼军都尉。”

洛易发表了自己的意见，“骆驼堡一役，死的死，撤职的被撤职，只有这个叫林豹的别将比较幸运。”

“应该还有一个，”叶小鱼继续念道，“天启军左都尉马胜大胜东慎军，为大俞国一雪前耻，特任左将军一职，统管大里、大仲和凯岭三府。”

“马胜？他不是马将军的二公子吗？我说他怎么从千年左都尉升成了左将军，原来他的左将军之位是这么来的，这也就难怪了。”洛易感慨地道。

这让叶小鱼的好奇心顿起，“洛大哥，什么叫千年左都尉，马胜很老吗？”

洛易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，忙解释道，“马胜也不算老，二十七、八的年纪，大家之所以这么叫他，是因为他当这个左都尉当了好多年，一直升不上去，所以就有了千年左都尉这个称号。”

安墨离见过马胜的武艺，虽不能说平平无奇，但武艺和才能比他强的武将大有人在，他从左都尉一下升为左将军，确是让人有些意外，不过以当时的情形而言，也不足为奇，他把重点放在了翼军上。

“骆驼堡一役后，除了林豹之后，都尉、长史与兵曹都被调离翼军，这里面可否有隐情，还需再进行调查。”

洛易想了想，“六年的光景，应该有不少兵将退伍，属下让京城的不良人照着花名册上的名单查找看看。”

这个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，安墨离应允了。

这一通忙碌过后，快到了晌午，叶小鱼收拾好卷宗，就要赶回安府吃午膳，安墨离将她带到了香满楼。

叶小鱼不解地道，“大人，这个时候周婶应该早就做好了饭菜，我们为何还要来香满楼？”

安墨离点好了菜式，“偶尔换换口味，也没什么不好，再说得会还要继续查案，回府一去一回的得耽搁不少时间，不如香满楼离得近。”

此时叶小鱼的肚子开始叫唤，也顾不得那么多，“大人说得也有道理，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跟冷大哥来这了，正好换换口味，不过若饭菜上得及时更好。”

叶小鱼叫来伙计，催着他们加紧上菜，没听到叶小鱼再有异议，安墨离也安心地坐等。

叶小鱼满心欢喜地等着可口的饭菜，但饭菜上桌时，叶小鱼不由地大为失望，“大人，就三菜一汤？”

“我们就两人，三菜一汤算是多了，要搁本官与洛易二人也就两菜一汤，本官还是考虑到你的食量不小，多点了一个菜，你要是不满意，大可自掏腰包再多点两个菜。”

安墨离的筷子一动，叶小鱼的注意力也不在菜多菜少之上，赶忙动起了筷，生怕晚了就得挨饿肚子。

叶小鱼的反应让安墨离很满意，这次来香满楼，一可不用回府在祖母的面前继续演，二来叶小鱼既然已经来过了，到时也不用经不住冷青美食的诱惑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，可谓是一举两得。

叶小鱼正在横扫菜肴时，安墨离已经在思考。

无论是查地方志，还是要找到当年的知情者，现在都是个未知数，他还得想到其他的办法来找到更多的线索。

此时安府是不想回了，但又不想那么早回到大理寺，安墨离一路上磨磨蹭蹭，叶小鱼有些不解地道，“大人，我们不是要去查案时，怎么就不急了？”

安墨离不好回答她的这个问题，听到两名没有生意的货郎正在闲聊， 他便故意停了下来，叶小鱼不知他是何意，也驻足竖着耳朵聆听。

“你听说城西那个豆腐西施的相公失踪的事没有？”

“我也听说了，说他醉酒后掉入河里之后就没了踪影，豆腐西施请人来打捞了两天，连具尸体都没见着，我看早就被水给冲走了。”

“不对吧，这几日都没下雨，现在的河水也不急，怎么可能把尸体给冲走了呢，我看八成是豆腐西施有了相好的，两人为了长相厮守，就把她的相公给杀了，藏在家中的某处，然后由相好的假扮成她相公的样子投河，然后再找个没人看到的地方上岸，悄然完成了一场完美的谋杀。”

“你想太多了，她的相公是白日落的水，当时还有不少邻居看到了，再说他们夫妻二人整日都在一块，白日夫妻二人一起卖豆腐，到了晚上就回到家里你侬我侬，从不外出，豆腐西施哪有机会偷人，就算有人对豆腐西施有那个心，她家相公也不是吃素的，看看他那孔武有力的身材就知道了，你我加起来也不一定打得过他。”

“你说的都在理，不过既然他们夫妻那么恩爱，相公失踪她为何不去报官？”

“这就一宗普通的失足落水案，官府能受理吗？更何况现在官府正在忙着查那宗连环杀人案，哪有闲工夫去管这等事，豆腐西施只能自求多福了。”

一个货郎来了生意，便不再闲聊，忙着招呼客人，另一个货郎挑着货担继续往前走。

叶小鱼心中起了疑问，“大人，京城的官府不受理失踪案吗？”

“只要报了官，官府自然会受理，至于能查到什么程度，只能因人而异，你不是好奇吗？我们过去看看。”

“我们不是还要继续查连续杀人案吗？”

“我们现在查的这个就是。”

安墨离轻飘飘地抛下这句话，就背抄着手直径往城西走去，叶小鱼只好跟来。

一路打听，终于找到了豆腐西施所在的西义坊，安墨离找了家安静的茶铺坐了下来，叶小鱼则各种打听，过了一柱香的工夫，才得以休息。

她将桌上的茶壶直接抄起，一鼓脑地喝了个饱后才肯放下，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，道，“大人，打听到了，好在豆腐西施在西义坊还有些名气，打听起来也不费多少工夫。豆腐西施原名叫做云四娘，她相公叫做姚八，他们夫妻二人是五年前在京城落的脚，在后四巷开了家豆腐坊，位置偏，生意不红不火，因为云四娘长得漂亮，又是卖豆腐的，好事之徒便给她起了个豆腐西施的绰号，不过那些人光有色心没有色胆，因为姚八正如货郎所说，有一身的腱子肉，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，而且还有人亲眼看到他一只手就能举起五、六十斤的磨盘，就这样一传十、十传百，就更没人敢去招惹他们了。

而且他们夫妻的感情很好，不过深居简出，平常除了进货、卖豆腐，要么是采买些日常用品，就很少见他们夫妻出来，有人怀疑他们是从家中私奔出来的，所以行事才会那么小心。”

安墨离举起的茶杯又放下，稍为沉思道，“可有人见过姚八光膀子的样子？”

“这个我倒没有打听，不过应该是没有，邻居都说他们夫妻二人除了进货和采买外，都是呆在家中，所以他要沐浴应该也是在家中，自然除了他家娘子，外人是看不到了。”

叶小鱼张口就来的虎狼之词，让安墨离的耳根一红，他平复了会才又道，“五年的时间，总会有意外，把店铺开在最不起眼的地方，而且夫妻二人又是深居简出，如此小心就算不是从家中私奔出来的，也可能有其他的原因，而且他们到的时间，是在骆驼堡一役后，从这几个方面来看，姚八也很有可能是五十六团的幸存者。”